“嚇到姑娘了,抱歉。”

  宋瓊意識到了什么,忙扯住面紗將臉遮得嚴嚴實實。

  “抱,抱歉……”

  同時趙央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,收斂了目光,嚴肅地表達歉意。

  宋瓊微微搖了搖頭,表示不在意。

  “既然是清臣請回來的客人,我自當以上賓之禮待之。”

  誤會解除,趙央同意將宋瓊留了下來,之后又聽了林清臣講述了二人相識的過程,陷入了沉思。

  “你帶她回來,真的只為了學琴嗎?”趙央不相信這男人的目的這么簡單。

  “好吧,什么都瞞不過你。”林清臣言語中似是有些抱怨,心底卻很歡喜對方能夠懂自己,“我的目的在于探求一個真相,順便日行一善。”

  趙央的眼睛亮起來了,雖然眼下還有兇殺案未破,奈何天生的好奇心,總是讓她忍不住尋求事物的本質。

  “宋姑娘雖然眼盲,被毀容,淪落街頭賣藝為生,可是她那清貴的氣質是這些丑陋的外表掩飾不住的。而且她的琴聲絕妙,一聽就是師承于大家,還有她不離身的琴,看似古樸無奇,音質卻非凡,想來也非是凡品。”

  一面之緣,林清臣已經在宋瓊身上看到了很多矛盾之處。

  “瓊之一字,意為美玉,能給女兒起這樣名字的父母,想來也不是尋常百姓。”趙央思索著補充。

  林清臣點頭,旋即想到了什么,“此事不可操之過急,宋姑娘警惕心很重,怕是不會輕易卸防,得慢慢來。”

  “放心。”趙央拋給他一個自得眼神,端起架子道:“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,這方面我是專業的。”

  林清臣從不懷疑她的專業能力。

  “對了,你的案子查得怎么樣了?”

  聊完宋瓊,男人順便問起了案子的進展,他這邊還要忙著院試,幫不上趙央什么忙,對此還十分內疚。

  “還在查,有點兒眉目了。”趙央不想讓他操心,報喜不報憂,拍了拍他的肩,“好了,你快去準備吧,第二輪院試快開始了,好成績要繼續保持啊!”

  “第二輪啊……”

  怕是有些懸了。

  林清臣摸了摸鼻子,沒敢對趙央下保證。

  第二輪院試考棋樂。

  棋好說,他還真跟一個棋迷叔叔系統地學過,但是樂就麻煩了,他哪摸過這個?

  想來想去,林清臣去找了宋瓊。

  帶宋瓊回來,除了他對宋瓊的同情,還真存了二人互幫互助的心思。

  “你先彈一下我聽聽看。”

  宋瓊教學之前想先聽聽他的水平,然而林清臣根本就沒有水平。

  坐在琴桌前,與琴弦面面相覷。

  宋瓊只好勾著琴弦從入門開始一點一點教著,雖然林清臣沒有任何彈古琴的基礎,好在天生聰慧,一點就通,因此宋瓊也不覺得是攬了件苦差事。

  基礎學會以后,林清臣就讓她教自己一支成曲,可是卻被宋瓊拒絕了。

  “林公子,學琴不可求快,雖然你有一定天賦,但是才剛剛入門,就急于求成,實非明智。”

  宋瓊神色語氣都十分嚴肅。

  琴對她而言,是近似于信仰的存在,她絕不允許有人視它為兒戲。

  “宋姑娘,請別誤會。”林清臣聽出了她的不滿之意,忙解釋道:“實不相瞞,在下三日后有一場考試,需完整地彈完一支曲子,并非在下好高騖遠,實在是情勢所迫。”

  宋瓊默然。

  “在下也不求習得什么艱深的名曲,只求最基礎的一支曲便可,拜托宋姑娘了。”林清臣再度誠懇請求。

  “好吧。”

  宋瓊也是通情達理之人,應允了下來。

  之后在她的指導下,林清臣反復練習最基礎的那支曲,已經滾瓜爛熟到摸到琴弦就可條件反射般彈出來了。

  第二輪院試也如期而至。

  趙央正好也找到了新線索,在忙著追兇破案,沒來相送,林清臣也不想讓她多費神,這樣倒遂了他的意。

  沒想到宋瓊卻來送他了。

  “林公子!”

  就在林清臣即將登上奔赴考場的馬車時,宋瓊在府中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,叫住了他。

  林清臣聞聲轉身,問道,“宋姑娘,有什么事嗎?”

  “這琴……”宋瓊將從不離身的古琴雙手奉上,“公子帶去吧。”

  “宋姑娘?”

  林清臣訝然,從琴從不離身就能看出宋瓊對她這把琴的珍視,怎么會輕易給自己。

  “琴的好壞對琴音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,恕我直言,以公子的技藝,若沒有好琴相輔助,恐怕想取得好成績很難,所以愿將此琴借公子,助公子折桂歸來,酬公子相助之恩。”

  宋瓊解釋。

  “這……”

  林清臣有些猶豫,對第二次院試的成績,他已經不抱幻想了,能完整地彈完,給古蘇書院的院方一個面子就行了,然而宋瓊這邊一片盛情,要是拒絕,難免會讓宋瓊多想……

  權衡之下,她決定承了這個情。

  “那多謝宋姑娘了,等院試結束,在下必定完璧歸趙。”男人雙手捧過琴,鄭重承諾。

  宋瓊微微頷首,認真道:“祝公子諸事順利。”

  “多謝。”

  帶著她的祝福和琴,林清臣上了馬車,車輪緩緩滾動。

  “林兄!”

  不出意外,一到古蘇書院門口,第一個跟林清臣打招呼的就是張翎赫。

  “林兄,這幾日我上門去找你,都被拒之門外了。”張翎赫向林清臣抱怨。

  見識過了林清臣這等人物,再看自己那幫狐朋狗友,張翎赫怎么看怎么不順眼,也無心再跟他們出去尋歡作樂。

  這幾日悶在府里,可把他憋壞了。

  “這幾日在家里閉關練琴,所以不見客。”

  林清臣淡淡地開口,給了一個解釋,雖然他沒有再抗拒張翎赫的交友意愿,但始終覺得自己跟對方并不是一路人。

  道不同,不相為謀。

  “林兄,你還需要閉關練習?”

  張翎赫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,笑了起來。

  “為什么我不需要?”林清臣不解。

  “我以為林兄是無所不能的啊,你不是什么都會嗎?”

  張翎赫反問,看起來比林清臣更疑惑。

  “……”

  林清臣啞然,這張公子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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