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爹出事的前幾年，他經常出門之后愁眉不展，我娘問過幾次，但他不肯說，還要打我娘和我，我們就干脆不問了。”
杜芊芊面色沉靜，講述過去苦難的時候，已然與自己無關了。
“不過就算我和我娘不問，他也時常生氣發脾氣。有段時間更是想要搬出長安城，要我們留在長安，他要自己離開，不過都因為種種原因，最后放棄了。”
“直到他失蹤前，前天晚上他很生氣，又動手了。這次我攔在我娘前面，被他打得狠了，第二天根本起不來床，他腳步匆匆地離開，還說等他回來就要把我嫁出去，還要給我娘寫休書，我根本起不來床，他也不讓人給我找郎中，我本以為那天我就要死在床榻之上了……”
“沒想到，第二天，第三天，第四天，他都沒有回來，我娘找了郎中給我看病，我們忐忑地去報官確認，知道他真的失蹤了，這才安心。我之后也去那個破廟找過，但去的時候，破廟已經不在了。”
杜芊芊看著趙央等人，“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，但同為女子，你該清楚我的難處，我并非不愿告訴你們，只是不想被打破平靜的生活，但是你治好了我母親，就是我的恩人，不管你們要做什么，我都會幫助你們。”
看來給杜夫人治病沒白治，趙央也看出來，杜芊芊是個很有頭腦的女子，糧鋪在她的經營下，收益增加，甚至比起當初杜衡經營的時候還要出彩。
想來這也是杜衡一直讓她去鋪子里做生意的原因。
只是這里是古代，杜芊芊如今已然二十四歲，周遭的議論聲肯定從未停止過，杜芊芊能夠堅持到現在，趙央很佩服她。
“杜小姐你放心，不管杜夫人身體哪里不舒服，我都免費給你們治療。”
杜芊芊點點頭，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，“那現在我帶你們去破廟看看吧。”
正合趙央的心意。
這次四皇子讓鹿苑帶著人手跟在幾人身后，趙央見四皇子幾日奔波，其實還有點奇怪。
“殿下，你都不用上朝的嗎？”
“有二哥在，我上不上都不重要。”
趙央撓撓頭，他們不是在奪皇位嗎，怎么看起來這么平和，難道之前真是她想多了。
林清臣倒是不在乎這些，如今他雖然是舉人了，但行事低調，也沒幾個知道他身份的，即便是跟在趙央身邊，也更像是趙央的保鏢。
這幾日跟著趙央奔波，京兆府的幾個已經對他議論紛紛了。
尤其是知道兩人是夫妻后，都要講兩句，怎么反倒是趙央更為出彩一點，林清臣就像個沒用的小白臉。
鹿苑帶的人，其他人不敢議論，但說林清臣，還是一個比一個敢的。
長安城外的破廟，果然如同杜芊芊所說，已經坍塌了。
周圍看不見人，只有瘋狂生長的野草。
趙央皺了皺眉頭，確定周遭無人，又蹲下身子仔細檢查。
鹿苑已經吩咐人到處檢查，看看有沒有什么異常。
“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，杜衡失蹤的一年內，我多次前來查看，不過始終沒有看到人影，包括他之前用的奴仆，都是我沒見過的人，之后我也沒再見過，不知道人是死了，還是怎么樣了。”
“那你記得，經常跟在你爹身邊的仆人長什么樣子么？”
杜芊芊點頭，“我記得他，他的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，看起來就不好惹，而且手腳很快會點功夫，跟在我爹身邊快有二十年了，平時人不住在府里，但經常和我爹出入商鋪，以及這個破廟。”
“刀疤臉，會功夫，看起來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啊。”
杜芊芊想了一會，有些不確定的開口，“雖然說他是杜衡的仆人，但我覺得他們兩個人更像是平級關系，因為有一次我看見刀疤臉在說杜衡的不是，兩人吵得很激烈，完全不像是仆人的樣子。”
“他們在吵什么，你記得嗎？”
“記得，我爹讓刀疤臉收斂一點，說他最近做的事情太過了，要是繼續下去，肯定要引人注目。”
“你還記得是什么時候嗎？”
“大概是五年前吧，不過時間太遠了我也記不住。”
趙央想了想，應該是和之前王二口中鋪子第二個主人死亡時間對上了。
難道這個刀疤臉和杜衡就是背后的人？
眼下只是猜測，沒有證據，鹿苑帶的人到處搜查，不過沒有找到什么特別的。
鹿苑跑到四皇子幾人面前，報告情況。
“殿下，下官讓手下人仔細找過，這周圍真的沒什么特別的。”
“廟已經沒了，又過去這么多年，應該是找不到什么東西。”
這里十分荒蕪，杜衡選在這里本身就不符合杜衡的身份，只能是為了商量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，甚至連家里人也不能告訴。
“杜小姐，你知道杜衡在發財之前是做什么的嗎？”
杜芊芊思索了一下，“我聽我娘說過，杜衡原本是在宮里當差的，不過好像犯了事，就離開皇宮做了點小生意。”
“當差的？”
趙央看了看四皇子，“這不巧了嗎，殿下。”
后者點頭，“安閑，帶人去調查杜衡。”
安閑領了任務離開，幾人在這里找不到什么線索，便先離開了。
趙央和林清臣奔波了幾日，但如今真相就在眼前，他們跟著四皇子回了皇子府，準備等等安閑的消息。
四皇子府，趙央已經來過很多次了，林清臣還是第一次來。
趙央本來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，結果才離開林清臣一會，回去的時候就聽見幾個不和諧的聲音。
“小子，你不會是個吃軟飯的吧，我看趙娘子可是相當的有本事，你倒是個小白臉的模樣，不會是被女人包養的吧？”
林清臣笑了，沒有絲毫不自信，“被女人包養怎么了，你們不會沒有女人喜歡吧。”
幾個好事的都是京兆府的人，因為破案的緣故跟了過來。
察覺到林清臣油鹽不進，他們幾個臉上掛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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