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鈞一發之際。
一抹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,擋在了白老夫人跟前,扶住了她的身子。
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。
白二娘白三娘的心嚇的都快從嗓子眼冒出來了。
她們飛快的走到白老夫人跟前,保住白老夫人的身子,痛哭出聲。
“母親!”
“母親,若真的要死,讓我們去吧,我們愿意豁出命,只要圣上能饒過將軍府的婦孺們。”
白二娘喊著,一雙眼也兇狠的盯著天元帝。
“不,讓我死吧,玉堂跟飛捷都不在了,我也不想活了,我早就不想活了。”
白二夫人坐在地上,手上拿著一件嬰兒穿著的衣裳。
那是白飛捷小時候穿的,是她親手做的。
她的飛捷跟承允,再也回不來了,她活著也沒什么意思。
“不,讓我死,我死了,嬸嬸跟祖母活著,圣上,請賜死畫屏吧,饒過嫡姐。”
白畫屏抹了一把眼淚,爬著跪到了天元帝跟前。
白家的人哭成一片,一個接著一個求死。
看著她們已經絕望了,百姓們在這才懂了她們是真的不想活了,不由得心中像被堵了一樣。
“我等愿意代替白家人而死,求圣上成全!”
“我愿意代替白家人去死,請圣上殺了我吧。”
“我們也愿意代替白家人而死,請圣上賜死我們!”
“請圣上賜死我們!”
大片大片的百姓跪在地上,主動求死,這一刻,將生死大義演繹到了極致!
天元帝陰沉著臉,忍不住后退兩步,喜順嚇的趕緊扶住他,。
這是所有西京的百姓都在逼迫皇上么。
“圣上,您寵幸佞臣,殘害忠良,我舅兄們誓死效忠于您,可是您卻要他們活生生的死在東南,今日白錦書就算是死了,也要為他們討還一個公道!”
白錦書雙目猩紅,手上的劍再一次舉了起來,狠狠的朝著天元帝刺了過去。
她的速度比剛才還要快數倍,龐蟒大驚,攔都攔不住。
“孽障,退下!”
白老夫人喊著,已經暈了過去,所有人的呼吸都放輕了,就連皇上本人都很確定這一刻白錦書是真的想要殺了他!
“刺啦!”
蕭君策的身影擋在天元帝跟前,長劍刺進了他的胸口,染紅了白色的錦袍。
“攝政王!”
喜順驚呼一聲,只見蕭君策伸手握住了那把劍。
滴滴答答的血落在腳下。
黑眸緊緊的鎖定著白錦書,蕭君策眼神溫柔,唇動了動,好像在說什么。
他的眼神是那么幽深,是那么漆黑,里面帶著慢慢的心疼,像是要將白錦書溺斃。
“咳。”
蕭君策咳出一口血,他仿佛在用眼神描繪白錦書的輪廓,也仿佛有許多話對白錦書說。
“禁軍何在,將這個孽障給朕拿下!”
見蕭君策身上全是血,天元帝沉沉出聲。
大批大批的禁軍將所有都包在了一起。。
“啪嗒。”
白錦書手上的劍落在了地上。
她緩緩跪在地上,低著頭,身子微動,笑出了聲:“哈哈哈,本來我也沒想著活,從我與東周跟西涼談了條件的時候我便沒想著活,圣上你看到了么,那口棺槨是我給我自己準備的,但是在我死之前,您能回答為何沒有援軍派給白家軍么,您可知我舅兄死時的慘狀比現在還要慘數百倍。”
“難道圣上我不能恨您么,是您害死了我舅兄,也是您放棄了紅川跟赤壁的百姓!”
“圣上,您敢說您問心無愧么!”
“哈哈哈。”
白錦書像是瘋了一樣大笑。
她笑的血與淚都融合在了一起。
“放肆!閉嘴。”
天元帝氣的臉都開始哆嗦了。
“我不閉嘴!圣上您寵幸奸佞,江南疫病,您要忠勇侯與我一起去賑災,可賑災途中,可有見忠勇侯的身影?”
“圣上您騙白家人騙的好慘,后來我才知道忠勇侯受到您的指使,帶兵支援紅川,可他呢,他呢!”
“援軍為何沒到紅川,難道不是圣上做了表面功夫,要忠勇侯支援,卻又不見援軍,敢問圣上,援軍呢,援軍呢!!”
白錦書嘶吼,她又喊又笑,就像是瘋了一樣。
天元帝面頰抽搐。
自從他坐上龍椅,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質問過他。
“放肆,來人啊,將這個孽障給朕拿下!”
天元帝猛的一揮衣袖。
禁軍作勢要去捉白錦書。
可蕭君策捂著胸口,往她身前一站,禁軍皆手足無措,楞在原地不之所錯。
“滾開,誰要你假好心,你明知道紅川并無援軍,為何不幫忙,為何不。”
白錦書眼底帶著恨意盯著蕭君策。
蕭君策知道她一語雙關,可卻一聲沒吭。
白錦書眼底有嘲諷閃過,扭過身,看著周圍的百姓,仰天大笑:“
“哈哈哈,左右圣上也沒想要定國將軍府的人活著,我這不是如了圣上所愿呢,外祖父跟舅兄們已經死了,很快便要論到將軍府的婦孺了,早點晚點又有什么區別,只可憐我將軍府世代忠良、滿門忠骨,就這么被昏君害死了!”
“朕讓你閉嘴!”
白錦書一口一個昏君喊著,天元帝猛的上前,明黃的衣袖一揮,一巴掌抽在白錦書臉上。
“哈哈哈,打吧,怎么,圣上要親自殺了我么,那便,動手吧。”
白錦書被打的倒在地上,緩緩閉上了眼睛,一心求死。
“大姑娘。”
百姓們想要去攔,可到底礙于皇上在這。
皇上眼底閃過陰鷙,看著白錦書躺在地上,周圍百姓蠢蠢欲動的模樣,陰鷙下,卻有滿意浮現。
“孽障,起來,朕何時說過要你們的命。”
天元帝深深的呼了一口氣,可白錦書也只是眼皮子動了動,卻并未睜開眼睛。
“起來,援軍的事情朕也是后來才知曉的,忠勇侯,失去了消息,朕已經派人去查了,定國將軍府滿門皆是朕的臣子,朕如何會讓他們白白死,聽清楚了么,朕會給將軍府一個交代,起來。”
天元帝一揮衣袖,盯著地上的白錦書。
“圣上說忠勇侯消失了?圣上是在哄錦書么,難道忠勇侯對圣上不是忠心耿耿,他的所作所為,不是圣上授意的么,若他明明令了圣旨卻遲遲不支援白家軍,那么他就是害死白家的兇手?”
白錦書睜開眼睛,卻還躺在地上沒動。
她的話清晰的落在了周圍人的耳朵中,天元帝點點頭,佯裝怒道:“你個孽障,現在可以起來了么,朕已經命人捉拿忠勇侯了,還需要朕說的再清楚一些么?”
“那圣上的意思是,白家人不是叛賊,忠勇侯才是?那圣上捉到忠勇侯后會如何處置?”
白錦書坐起身,卻沒完全從地上起來。
她緊緊的盯著天元帝,眼中的恨意散去,多了一絲急迫。
“待朕查清他真的有不軌之心后,抄家滅族!”
得到了想要的結果,白錦書眼中精光一閃而過。
“那圣上也沒打算要了白家女眷的命么?”
白錦書小心翼翼的詢問,神態懊惱。
仿佛她意識到了自己冤枉了天元帝。
天元帝眼中帶著光,板著臉道:“你個混賬,朕沒說過的話,你倒是喜歡給朕扣帽子。”
“那定國將軍府的榮耀已經明浩,圣上也不會褫奪么。”
白錦書跪在了地上,抬起頭,一張滿是污穢的小臉上愧疚越發多了。
皇上轉過身,看著周圍的百姓,一字一句的道:“朕,從未想過要定國將軍人的命,定國將軍府全門忠良之將,他們慘死,朕亦十分心痛,從此以后,朕沒了心愛的臣子,大胤的百姓們也失去了驍勇的大胤將軍,朕心之痛,亦無人能感受。”
“秉嗣他們,一生皆為大胤奔走,對于他們的家眷,朕自當厚待。”
“喜順,傳朕旨意,定國將軍府全門忠骨,保留定國將軍府名號,再升一品,封一品定國軍侯府,府上女眷誥命,皆升一級,以國喪厚葬白家將士。”
天元帝聲音沉沉,白二娘跟白三娘對視一眼,抱緊了白老夫人。
“至于這個孽障要如何處置,來人,將她帶進皇宮,朕再定奪。”
天元帝冷哼一聲,命禁軍壓著白錦書進宮。
這一次白錦書沒有任何反抗,乖乖的被禁軍帶著走了。
百姓們大喜,但始終不放心白錦書,跟在隊伍后面,往皇宮的方向而去。
“父親。”
一側,鐘禮拉著鐘太傅,低低詢問。
“進宮,我還是小看了白家那個女娃娃。”
能如此舍命博弈,她看皇上,比自己這個老臣還要看的清。
沒想到,這場風波最后的犧牲者,是忠勇侯。
而被帶進宮的白錦書,不僅不會受到懲罰,只怕還會受到皇上重用,畢竟白家現在已經沒人了,而白錦書不僅深受百姓擁護,還是一個女兒身,無論從哪方面來看,都正中皇上下懷。
這場大戰,看似白家全門覆滅,實則是白家絕處逢生的關鍵一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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