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試結束之后就是由皇帝定下名次,前三甲稱為進士,其余的便是同進士,都會派官。
皇帝會和內閣大臣商量,定下最終名次,皇帝先定下名單,再由大家提意見,不過最后還是皇帝拍板。
拿到名單之后,官丞相直接看了一甲三人,第一個便是陳仲謙。
皇上,竟然欽點陳仲謙為新科狀元,這是何等榮耀。
“皇上,這……”
皇帝笑了笑,“愛卿有什么問題嗎?”
官丞相直說了,“這陳仲謙資歷實在太淺,年紀也輕,陛下厚愛,是不是應該再商議一下?”
其他大臣倒吸一口涼氣,好家伙,官丞相這是說皇上昏庸,沒看明白就欽點狀元嗎?
皇帝倒是不生氣,他向來愛聽良言,不會因為臣子不聽自己的而生氣。
“諸位愛卿可以好好看看,這些文章中若是能找出比他更好的來,也可以一起商議一下,這狀元之位并不是一定要給他,只不過朕覺得他當得起。”
官丞相自然也知道陳仲謙有本事,他的文章無懈可擊,當日大殿上對答也十分完美,當得起這個狀元。
但他就是覺得皇上是因為他長得像顧將軍,所以才對他青睞有加,甚至讓那么年輕的他成為新科狀元。
幾位肱骨之臣又將前面幾份文章看了看,確實挑不出比陳仲謙更好的來。
到了這個時候,他們也都見過陳仲謙了,心里當然有和官丞相一樣的想法。
皇上大概是想到了顧將軍,所以才格外器重,讓這個人做了新科狀元。
不過這也無可厚非,人家的確當得起。
有人看了看官丞相,疑似二皇子表兄的人做了狀元,這是皇上要給二皇子鋪路嗎?
官丞相現在應該很有危機感,大皇子母家不顯,兩位皇子又都十分優秀,如今看來,二皇子的確更具優勢。
大家都沒有意見,官丞相雖然不想讓陳仲謙做狀元,但也沒辦法提出什么建議來,因為站不住腳。
皇帝笑了笑,他就知道他沒選錯,沒想到這孩子如今這么厲害。
殿試名單定了下來,還要一兩日才能放榜,皇帝心里惦記著陳仲謙,就想見他一面。
孫公公道,“萬歲爺這是想出宮去?”
皇帝點點頭,“動靜小些,讓宋輝接駕。”
“是。”
皇帝穿了常服,身邊帶了幾個大內高手,很快出了宮。
宋大人本來正忙著,有人給他傳話,說是萬歲爺要到他府上去,讓他趕緊回去準備,嚇得他走路都有些不穩。
換了位皇帝,還沒這么近距離地接觸過,自然是怕做錯什么連累家人。
陳仲謙和林喜悅今日沒出門,上次小朵說她可以做老師,林喜悅也在留意自己這方面的才能。
有空的時候就琢磨一下,如果是要辦學,應該以什么樣的方式。
陳仲謙則是帶著孩子打拳,他現在三十出頭,因為長期鍛煉,體力很好。
就算小魚年輕體壯,也沒辦法直接壓制他,當然了,小魚也不怎么敢。
小杰在一旁上躥下跳的,給小魚加油,結果小魚輸了。
他生氣地叉腰,“哎呀,大哥,怎么打不過爹爹啊?”
小魚笑著說,“爹爹厲害著呢,以為他是紙糊的不成?”
小杰抄起手來,“哼,要是我來打,肯定比爹爹厲害。”
陳仲謙擦了擦汗,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,“那等你先長到我肩膀這么高再說吧。”
小杰嘆氣,個子矮了真是說什么話都不硬氣。
“娘親,爹爹欺負我。”
林喜悅并不拉偏架,剛剛她一直看著呢,“你爹說得沒錯啊,想跟他打,先長高了再說。”
小杰嘟起嘴,“哼,你們都是一伙兒的。”
林喜悅笑個不停,讓陳仲謙和小魚擦洗一下換身衣裳,別病了。
春夏去廚房拿了些糕點過來,疑惑地說道,“好像是有什么事,府里的人全都走來走去,好像很著急的樣子,我見他們著急也沒好問。”
林喜悅道,“估摸著是府上有什么事,咱們就待在這里吧,別出去添亂了。”
那邊宋大人著急忙慌地準備接駕,剛剛把人集中到前院,四處也收拾好了,皇帝的車駕到了門口。
皇帝下了車,徑直往里走,宋大人道,“大理寺少卿宋輝,恭迎圣駕。”
他說完之后,陳仲達帶著宋秋韻,以及府上出來接駕的下人一起跪了下來。
皇帝笑著說,“都起來,今日朕是來你府上做客的,不是來看人跪拜的,不必多禮了。”
他往里面走,還沒到前廳就問道,“會試榜首可是住在你這里?”
宋大人點頭,“是,陳舉人是微臣女婿的堂兄,如今的確是住在這里。”
皇帝背手,“那好,帶朕去見他。”
“是。”
宋大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,但是他哪里敢忤逆圣上的意思?趕緊在前面帶路。
陳仲達找了個機會,從另外一條路跑到了陳仲謙他們住的院子里。
“大哥,快收拾收拾,皇上朝這邊來了。”
陳仲謙他們一家子正在院子里嗑瓜子兒,這會兒全都看著他。
陳仲達急死了,“皇上朝這邊來了,要不你們換身衣裳?”
陳仲謙把手里的瓜子往盤子里一扔,“現在換也來不及,一會兒衣衫不整的,不是更加不敬嗎?”
這倒也是,陳仲達便讓人趕緊把桌子上的零嘴收一下,誰知道皇帝走路很快,這么一會兒功夫,竟然已經到了。
宋大人道,“仲謙,這是萬歲爺。”
陳仲謙帶著一家人見禮,要跪下的時候皇帝扶住了他,沒跪下去。
林喜悅就沒法子了,只能是帶著孩子跪下,這操蛋的封建社會。
皇帝看著陳仲謙,眼眶里頓時蓄滿了淚水,“當日朕沒有好好瞧瞧,今日特地過來看你,果真是像,跟你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。”
陳仲謙不說話,皇帝問道,“你可知道你爹是誰?”
陳仲謙回道,“我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,名叫陳宏盛,已經過世多年。”
皇帝嘆氣,當年太混亂了,誰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么不見了的。
一個襁褓嬰兒,只能是被人抱走的,難道是那個姓陳的農民抱走了他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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