瑤光每說一句，語氣就更重一分，相應地，那幾個將領的臉色也逐漸變得慘白。
沒再理會他們幾個，瑤光轉頭看向墨淵，利落地單膝跪地，神情恭敬：“卑職對下屬管教不力，請主帥責罰。”
“瑤光上神！”
那幾個將領都是昔日跟隨瑤光征戰天下的，對墨淵可能不太服氣，但對瑤光確實是忠心耿耿。
緊隨瑤光之后，齊齊跪下，膝蓋及地時，發出碰撞的響聲。
“如今大敵當前，同力抗敵為先，等大戰結束后，本帥自會賞罰分明。”墨淵的意思是這事兒暫且揭過去了。
“多謝主帥。”瑤光沒有堅持，當即應下。
其他人見此，紛紛閉了嘴。反正陣法圖泄露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，為今之計，想出解決的策略才是要緊事，再逼問下去，說不定就得落得個質疑主帥、擾亂軍心的罪名，何苦來哉。
等眾人陸續散去，有年輕資歷淺的年輕將士不解，求關系比較親厚的老將解惑，“陣法圖一事，就到此為止了嗎？”
語氣中包含不可思議以及憤憤不平，若陣法圖之事真的是因為昆侖虛而出了紕漏，難道就因為對方是墨淵上神，便可緘口不言，那死在前線的將士何辜？他們的命就如此輕賤、不值一提嗎？
“如果你能活下去，也許還有文章可做，如果你死了，大概就真的到此為止了吧。”
老將搖了搖頭，模棱兩可地說道。
經過無數血與淚的洗禮，久經沙場的人都知道，在一場戰爭中，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機會去論對錯，至于死人？活人大約是沒有心思管他們的對錯的。一切都隨著生命的隕落而歸于天地，再不見蹤影。
年輕將士仍有不解，但老將卻不打算繼續說下去了，他挺直了腰背，步伐堅定地朝自己的隊伍中走去，風中隱約聽聞到一絲嘆息。
……
“師父，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們擎蒼拿到的陣法圖是假的？”
“機密一旦說出口，就不是機密。”
“師父是擔心有翼族的探子？”
“小心使得萬年船。”
言畢，師徒倆皆陷入沉默，想著各自的心事。
墨淵思索著明日的大戰該怎么排兵布陣，才能以最小的代價給予擎蒼最大的傷害。
白淺則是幾次三番欲言又止，她到底不是個能藏得住話的人，最終還是沒能忍住，問道：“師父，我們為什么要按假陣法圖排兵布陣？這不是自己……”
白淺并未言明，墨淵卻明白她的意思，“自己找打？”
“嗯。”白淺點點頭，眸子里布滿迷惑。她猜到這可能是墨淵的計策，但是什么樣的計策需要自己找打呢，她真的想不通。
每每出去看到流血負傷的天族士兵、兩族交戰地界里的斷臂殘骸，白淺既難過又不解，明明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啊，師父為何故意輸給擎蒼？
“十七，沒有不殘酷的戰場，有時候，必要的犧牲和流血是為了保障更多人的性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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