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卓恭恭敬敬,神色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,只是說道:“臣乃大漢之臣、陛下之臣、自然是一切聽從陛下的。陛下讓臣去哪里,臣便去哪里。”
劉辯笑著說道:“哦?是這樣么?”
“那若是朕讓仲穎你帶兵回涼州呢?你回去么?”
皇帝的話語平淡而又祥和,像是思索許久得出了的結論而不是詢問。
大殿中的眾多大臣聽了這話眼睛中都帶著不同的色彩,有些人暗中支持皇帝,有些人暗中支持董卓,有些世家大族則是站在一旁看熱鬧。
外戚與宦官的交替專權中,士族的權利被不斷削弱,一直到現在達到了低谷。
而何進掌權之后,拉攏士族之后,士族的權力才慢慢的擴大。
這是他們苦等的機會。
董卓老老實實、恭恭敬敬,看不出一點異樣的說道:“陛下有令,臣自然聽從。”
“等到下了朝會之后,臣便領兵回西涼去,為陛下、為大漢鎮守邊疆。”
劉辯臉上的神色變淡了些許,他看著董卓,眸子中帶著些思索,這話不像是董卓會說出來的話,所以是誰在暗中指點董卓?
是李儒?還是二袁?亦或者是其他人?
京都中的局勢非常混亂,混亂到了讓劉辯都需要小心翼翼的地步。
畢竟他與其他的地方割據勢力首領不一樣。
如今的大漢就像是一塊已經出現了裂縫的玉玨,而那些軍閥勢力、地方的大員根本不會理會這塊玉玨是否會破碎,他們只想得到更多的屬于自己的利益。
可劉辯不一樣。
劉辯暫時需要好生的照看著這玉玨,不能夠讓這塊玉玨在這個時候破碎,至少不能夠在現在破碎。
所以劉辯需要比其余的人更加小心謹慎。
有些時候,劉辯看著這天下局勢都想感慨一句,這天子做的還不如一方諸侯了。
他陡然一笑,看著董卓,方才臉上的肅穆、嚴謹全然都是消失了,只是看著董卓說道:“仲穎啊,你這說的是什么話?”
“用你的時候,將你招來京都,不用你的時候,就將你發配邊疆,難道這是朕的處世之道、為君之道么?”
“若真的如此做了,天下人該如何看待朕?”
董卓此時低著頭,眼睛中帶著恍然之色,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董卓才明白了一個事情,為何李儒讓他這般說話,原來是以退為進之道。
正是因為他主動請命,所以皇帝才不能夠這樣做。
若換一個時間,換一個皇帝,那么這一招就不會有任何的效果,甚至換成靈帝而言,都不會有任何效果。
有一句話說得好,君子可以欺之以方。
此話放在這里同樣是這樣的道理,有些事情、有些陽謀、有些計策對于昏君來說沒有效果、對于愣頭青也沒有效果;但對于一個想要做圣君、明君、甚至千古一帝的心思深沉的天子來說,有用。
而且是有大用。
就如同此時。
他抬起頭,眼神中難掩驚喜之色,但語氣依舊竭力保持平和中帶著畏懼:“臣惶恐。”
劉辯笑了笑,擺了擺手,又看著跪坐在朝中的諸位大臣開口道:“諸位啊,仲穎既然來了,且帶著數千的精兵而來,自然是為了拱衛京都的。”
“如今黃巾之亂雖然已經平息,但雒陽周圍各地卻依舊有黃巾余孽猖獗。”
“諸位認為,仲穎留在京都應當以什么名頭?”
袁隗抬起頭,拱了拱手,望著劉辯開口道:“陛下,臣以為仲穎天資卓越,且多有戰功,昔日更是平定了黃巾之亂,可以鎮服天下。”
他平和的說道:“且仲穎生性平和、寬仁待人,更多讀詩書,有儒將風范。”
“此時京都之中,無有大將軍一人,天下兵馬無有掌控者,此對于朝廷、對于陛下、對于大漢來說,都并非什么好事。”
“正如國不可一日無君,軍也不可一日無將。”
“臣請進封斄鄉侯、并州牧董卓為大將軍、加封太師一職。”
袁隗一開口,這朝堂中的許多袁氏門生也都紛紛開口,一時之間竟然顯得十分熱鬧,像是烈火烹油,顯得鮮花著錦。
而此時,坐在人群中的一人卻緩緩地開口了。
他的聲音平和,聲音不大但卻直接壓服了正在說話的群臣聲音,而群臣聽到此人開口,也紛紛不敢開口言論,只是低頭仔細聽著。
正是錄尚書事盧植。
盧植聲音平和的望向袁隗、又看了看董卓,笑了笑:“次陽此話說的確實是有道理的,但有些不巧合的是,先皇駕崩之前,曽留下了托孤遺詔。”
“大將軍去世之前,也曾交代下,請此人前來京都鎮守,接任大將軍之職位。”
“因有遺詔、所以此事并未經過朝堂。”
“大將軍之位,已然有人了。”
大將軍之位有人了?
這話瞬間在朝堂上引起了些許風浪,一時之間驚濤駭浪澎湃而起,董卓臉上也是控制不住的劃過一抹愕然之色。
大將軍之位有人了?
是誰?
誰竟然能夠在自己之前,搶先的占據了大將軍的位置?
至于盧植所說的,先皇駕崩之前的遺詔、何大將軍死前的交代什么的,這話就連董卓這種沒什么腦子的武夫都知道沒什么可能。
且不說先皇死的急,就是大將軍也是被伏殺的,怎么可能有什么交代?
不過如今他們誰也沒有在這兩人去世之前在他們身邊,因此也就是這皇帝、尚書臺一張嘴,想說什么就是什么了。
袁隗沒控制住的開口問道:“哦?”
“敢問陛下交代的是何人?竟然能夠接替遂高為大將軍,難不成比仲穎還要合適么?”
眾人的心思也全都是被挑動了起來,紛紛好奇的望著盧植。
盧植卻并沒有開口,只是看著坐在臺上的劉辯。
劉辯嘴角噙著一抹笑,看著眾人,口中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。
此人的名字方才說出,眾人議論的聲音便全都停止了。
就連董卓雖然臉上依舊有些不甘心,但卻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。
因為他明確的知道一件事情,此人確實是比他更有資格成為大將軍——且,他多少有些心虛。
畢竟他的大多數名聲都是竊取的這位的成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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